鲶鱼溪

高岸为谷,深谷为陵。我心匪石,不可转也。

浮天沧海远(六)

*九州设定,多多指正。

*这一节很无聊的。
        

  (四) 曾入吴潭斩龙子   梦从沧海撷芙蕖(上)

 

九曲木桥上有藤蔓覆盖,周泽楷走到接近桥头的位置,回身看了一眼。

他绕进后堂的时候,引起过他注意的傀儡师已经不见了。库房里只有一地散落的偶人,和在灯晕里飞舞的尘埃。他疾走几步,在地上翻检了一会儿,然后拿起了一个小小的偶人,举在眼前仔细观察。

“你来晚了”,上面四个字歪歪扭扭,让他不由地拧了拧眉。

 

月光从枝叶的空隙细碎投射下来,耀眼得超过一般该有的亮度。周泽楷忽然扬手,提灯向上斜撩,片片破碎。

光线刺破了明角灯落下,钉入木桥。若不是周泽楷连消带打防备得及时,钢刺直取的便是他的颅心。

“玄!”周泽楷飞身后退,厉喝了一句。

“玄”、“盈”、“破”都是晋北军指挥口令,玄颐举弓、盈月推弓、破虏放箭,之后箭岚便势不可当,其下难逃生天。暗杀者显然对此有所顾忌,再度出手缓了那么一缓。

只有那么一点点的空隙,周泽楷再次错身躲过下一击,足尖点在桥面上,全力向后退去,吐出下一个字——“盈!”

莲池里的伏弩破水而出,截住了他的退路——而出云骑军并没有出现。刺杀者猛然反应过来,他们从目标进入聆水阁时就埋伏在了这里,实际上并没有看到他有什么随从,所以他只是在制造声势……出云骑军以强悍的远程弓箭压制著称,神射手的主将也少有折冲掠阵的时候。弓箭不利近战,遇上这种短兵相接就相当受困,目标试图分散他们注意以求拉远距离。

但现在他被堵在了水中央, “生冰铁”打造的劲弩由预设的同伴驱动,封住了目标的移动方向。夜幕已经降临,周泽楷的灯被打落以后,唯有的光源就是长桥另一头聆水阁里影影绰绰的灯火,和峨嵋刺上反射的微光。

周泽楷退无可退,索性站定了,手里蓦然流出了一道光,他从衣袖中拔刀!并非晋北的窄弧刀,而是军队制式的直刀,刀鞘紧贴着手臂藏在衣袖里。

气凝之术!在一次吐纳中,从完全的静止中力量爆发到极致,他足尖点地,整个人便如箭之离弦,以身法的速度直接压制住了对手,轻而易举地在峨嵋刺招架之前斩落。

有些刺客其实很没创意……仿佛水边就是最好的杀人场所了。周泽楷一振手腕,把失败者顺手拍到了水里。

然后他头也不回,反手向后又是平挥一刀。空中叮叮叮三声连响,莲池里跃出的三人使出的是同一招,三把剑错手刺,演练过千万次的配合,十步之内的剑风准确地熄灭烛架上九十支蜡烛里任意一支,即使不伤人也会造成移动限制,居然在目标全凭“风听”的情况下无功而返!

在他们的情报里,周泽楷以弓箭著称,荒火弓碎霜箭从不离身,反正他有乘马带剑入朝的许可。不过这许可对他而言并非字面上的意思,从来不曾有人见他佩戴刀剑,他在近身武技上的造诣也是个谜。虽然方才出刀准得出人意表,但能绑在手臂上的刀必然不会太长,一寸短,一寸险。催动气凝爆发体能之后,目标应该后继乏力,也仅止于此了!

周泽楷扔出在交击中裂开的刀。 “破。”他在三把剑的夹击里穿过,轻巧地说出最后的命令。

 

利箭如雨而至。几十支松明火把同时亮起,光泼溅下来明亮如同白昼。举火的一色是年轻军人,黑甲黑胄,手按腰刀,照亮了旁边搭箭弯弓的同僚,动作整齐划一。出云骑军一向令行禁止,周泽楷发出了玄和盈的号令之后,他们一直保持着拉满弓的姿态跪在阴影里等候。

唯一一个没穿戎装的青年从里面悠悠走了出来,抚了抚衣襟:“收弓退十步,金吾卫早不来晚不来,这时候该到了!——将军无事?”

“不是全身而退。”周泽楷走过来,点了点自己的额头然后伸手给他看,指尖沾了一星血迹,是提灯碎片迸溅的时候在眉梢浅浅划了一道。

“好在我们没来晚,不过你一直拖着不下令可急死人了。”这样说着,青年全无忧色,“也不知是怎么招惹到的人,四个刺客,用的都是河络兵器,竟然是个肯下本钱的架势。”

   

赶到的金吾卫骑都尉脸色很不好看,在辖区之内发生了晋北高级将领遇刺的事情,而他的副手还相当直接地指出:“贵军但凡早到一点的话,我们不至于将敌人立毙箭下,是可以得到口供的。”

周泽楷指了指莲池说:“避开了要害。”

“小周是说最早出手的那个倒霉鬼没死透么?捞上来后金吾卫可要留神别让这一个活口死了,毕竟天启城的水比晋北深这么多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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